运河楼船,雕窗映着粼粼波光。
沈锦棠斜倚锦榻,
指尖捻着颗冰镇西域葡萄,
刚听完心腹掌柜的急报。
当听到“衍圣公特许”、
“文光阁专营”、
“曲阜纸墨翻倍疯抢”时,
她指尖猛地一收,
饱满的葡萄“噗嗤”一声在她指间爆开,
冰凉的汁液溅上华贵的苏绣裙裾。
“特许…专营…”
沈锦棠盯着指尖黏腻的汁水,
艳丽的脸上笑意全无,
眼底寒光乍现,
如同淬了毒的琉璃。
“李烜啊李烜,你倒是会攀高枝!
竟搭上了孔府这条通天梯!”
她猛地坐直身体,
丝绸摩擦发出急促的嘶响。
“文光阁…印的是圣贤书,
卖的是清贵名!这哪是墨?
这是点石成金的手指头!
是能垄断大明顶尖士林文房命脉的金矿!”
她肠子都悔青了,早知孔府会下场,
当初就该不惜代价把“文光墨”的配方捏死在手里!
“备船!立刻回兖州!”
沈锦棠声音冰冷。
“传信给曲阜分号掌柜,
让他放下手头所有事,
带上重礼,去拜会那位孔昭孔监理!
就说我沈氏商行,
愿倾全力襄助‘文光阁’,
打通南北运河、长江沿岸所有书坊销路!
只求…一个‘合作’之名!”
她眼中精光闪烁。
“另外,旁敲侧击,
探探那油墨配方的底!
这‘清贵’生意,没点实在东西捏着,
老娘睡不踏实!”
---
黑石工坊,裂解炉的轰鸣是永不疲倦的背景音。
李烜正蹲在分馏塔改造现场,
捏着一块新烧出来、
泛着淡黄金属光泽的黄铜密封垫片,
对着阳光细看上面的耐蚀层结晶纹路。
徐文昭捏着一份密报,
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,
玳瑁眼镜都歪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