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恩堂内,檀香幽微。
衍圣公孔彦缙指尖抚过那“文光”《论语》上锐利如镌、
饱满乌亮的字迹,
指腹感受着“强韧纸”奇异的柔韧与挺括,
鼻尖萦绕的草木清气取代了松烟墨的烟火浊味。
他抬头,目光如古井投石,
涟漪深处却是千年文脉奔涌的激流。
“此墨此纸,可传圣贤之言于千秋,
光耀文脉,何染之有?”
孔彦缙的声音不高,
却似洪钟大吕,
震得侍立堂下的孔讷弟子张承志等人面如土色,如遭重击。
他看向沉静侍立的苏清珞,
眼中审视尽褪,
唯余一份沉甸甸的激赏与决断:
“苏姑娘,贵坊格物之妙,
利世之功,老夫今日始信。
孔府家学刊印典籍,当用此‘文光’!”
苏清珞心头巨石轰然落地,
敛衽再拜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:
“谢公爷明鉴!
清珞代工坊上下,
叩谢圣府垂青!”
这一拜,拜的是圣人之家对格物一道前所未有的认可!
是黑石工坊撕开腐儒围剿的第一道曙光!
孔彦缙微微颔首,
对侍立一旁的老管家孔德全道:
“德全,拟文书。
特许兖州黑石工坊,
于曲阜城南择址,
设立‘文光阁’一应营造事宜,
府中酌情襄助。
专营此特制文房清油、
改良油墨及高档印刷之务,
供我孔府家学及刊印圣贤典籍之用。”
“文光阁”三字一出,堂内死寂!
特许!专营!
虽未公开褒扬,但这“特许”二字,
无异于圣人后裔亲手为黑石工坊的格物之术,
盖上了一道金光闪闪的“文化正溯”大印!
“学生…学生万死!”
张承志再也按捺不住,
扑通跪倒,涕泪横流。
“此物纵利一时,
终是奇技淫巧,墨染圣域,
乱我道统!公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