兖州府衙后堂,王臻刚灌下一碗参汤压惊,
师爷就连滚爬爬扑进来:
“老爷!不好了!
京里…京里司礼监的陈公公派人递了密信!”
信笺上只有一行潦草朱批:
“兖州瓦剌军械事,瞒得严实?
王瑾公公(王振对头)已闻腥!”
王臻手一抖,参汤碗“哐当”摔得粉碎,
肥脸瞬间煞白如纸:
“王瑾?!他…他怎么知道的?!
快!快给干爹(王振)送八百里加急!
备…备厚礼!双份!”
黑石峪,朱明月暂居的小院。
青石小径,竹影婆娑。
徐文昭刚将密报口述完,
朱明月素手执紫砂壶,
一道清亮水线注入白瓷盏,
茶香氤氲。
她神色淡然,仿佛听的只是市井趣闻。
“徐先生驱虎吞狼之策,精妙。”
朱明月放下壶,声音清冷如玉磬。
“于系清流这把刀,够快。
济南王府这口黑锅,够沉。”
她葱白玉指拈起一枚黑玉棋子,
轻轻点在石桌棋枰一角,
一个不起眼的“闲位”上:
“只是,火烧得再旺,
也需防着有人釜底抽薪。
王振这条老阉狗,爪子还伸在兖州呢。”
徐文昭镜片后精光一闪:
“姑娘的意思是…”
“给他找点事做。”
朱明月唇角勾起一丝极淡、
却冷冽如冰锋的弧度。
“司礼监秉笔太监王瑾,
与王振争宠多年,
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。”
她指尖在棋子旁虚点一下,
仿佛那里隐着一枚无形的子。
“宫中尚膳监有位常公公,
年老失势,却有一桩本事
——他养的那笼‘金嗓画眉’,
叫声能穿三重宫墙。
更巧,他有个干孙子,
在御马监…给王瑾公公的坐骑刷毛。”
徐文昭瞬间了然,抚掌低笑:
“妙!鸟鸣为号,马夫传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