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!”
黑石工坊,李烜临时理事的屋子里,空气比牢里还冷。
柳含烟捏着审讯记录的纸,
指节捏得发白,那张沾着油污和汗渍的小脸绷得像块生铁。
听到“瘸腿老吴”和“王老四”的名字,
她猛地一拳砸在厚实的硬木桌上!
“砰!”
桌面震动,茶碗跳起!
“王老四!老娘抽他那十鞭子还是轻了!该活剐了他!”
柳含烟眼睛通红,
像被激怒的母豹
“还有那装瘸的老狗!
就在老娘眼皮子底下!
西墙根…西墙根离裂解炉的废料口就他妈一箭地!”
徐文昭推了推眼镜,
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:
“东家,漏洞在此。
外围眼线埋得深,内里人心不齐。
王老四这种货色,贪杯好赌,
就是最大的破绽。
周长史、郑管事,还有王知府…
这兖州府衙,从上到下,烂透了!
勾结瓦剌,出卖军情,形同谋逆!”
李烜没看那记录,只是背对着众人,
望着墙上挂着的简陋工坊布局图。
他的手指,正缓缓划过图纸上标注着“裂解核心区”和“高储油罐”的位置。
屋子里静得可怕,
只有他指尖划过粗纸的沙沙声,像毒蛇游过枯叶。
“王府…王臻…”
李烜的声音终于响起,不高,
却像淬了万年寒冰,
每个字都带着森然杀气。
“老子炼点油,
碍着你们升官发财了?
还是挡着你们卖祖宗基业给瓦剌狼崽子换金子了?”
他猛地转过身!
脸上再无半分平日伪装的和气生财,
只有一片山雨欲来的暴戾!
目光如刀,狠狠剐过屋内每一张脸:“含烟!”
“在!”
柳含烟挺直腰板,杀气腾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