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:
“书中须痛陈郡王府劣迹—
—强挪界碑、伪作地契、勾结官府勒令停工、纵容爪牙夜袭矿点!
桩桩件件,皆可查证!
最后,表明心迹:
工坊愿将‘顺滑脂’、‘玉魄烛’乃至后续利军利民之产出,
优先专供王府及朝廷所用!
唯求殿下明察,依大明律法,
庇护工坊依法经营,护佑一方工匠性命周全!”
他看向李烜,一字一顿。
“此乃阳谋!以利国利民之实,搏殿下援手之机!
以王府之贪,衬我等之忠!”
李烜眼中精光爆射,
猛地一拍窗棂:
“好!就依徐兄!
此信,便是投名状,更是破局刀!
烦请徐兄执笔,务必字字泣血,句句惊心!”
“东家放心!
此等关乎工坊存亡、
数百工匠身家性命之文,
文昭必当竭尽心血!”
徐文昭重重点头,
深吸一口气,凝神静气,提笔落墨。
夜渐深沉。
石屋外,秋虫唧唧,
工坊的喧嚣早已沉寂,
只有远处护厂队巡夜的梆子声偶尔传来。
书案上,桐油灯的火苗稳定地跳跃着,
将徐文昭伏案疾书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他神情专注,时而蹙眉沉思,
时而奋笔疾书,笔尖在宣纸上划过,
发出沉稳的沙沙声。
信已过大半,
字迹工整中带着一股悲愤的力道,
历数郡王府罪状,证据确凿,
逻辑严密,直指人心。
就在徐文昭写到关键处——
“…更有铁证如山,
彼时庄头赵四挪界碑之亲笔供述,
与王府地契所载界址相悖之原始图册,皆密藏于…”
时,他握笔的手腕极其轻微地一顿!
不是疲惫,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!
窗棂之外,极其轻微的、几乎被风声虫鸣完全掩盖的异响
——像是枯枝被极小心踩断的“咔嚓”声,
又像是衣袂快速掠过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