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容,
带着一丝竭力压制的急促。
“运河上,从临清闸到济宁码头,
一夜之间谣言四起!
都在传我们黑石峪的脂膏、蜡烛,
是占了王府的‘王产’偷炼出来的!
还说…还说我们工坊私藏军械,
炼制猛火油图谋不轨,恐涉‘谋逆’!”
她胸口起伏,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:
“今天一早,原本预定在张秋镇码头卸货的两条商船,
船主死活不肯靠岸,
宁愿赔钱也要掉头!
其他几个分销点的掌柜也传信来问,
言语闪烁,透着恐慌!
这‘谋逆’的帽子扣下来,
沾上就是抄家灭族!
商路…商路要断!”
“谋逆?!”
柳含烟霍然起身,
短斧的刃口在昏暗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。
“放他娘的狗臭屁!”
李烜拿起那封带着运河潮气的信,
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濡湿。
他看着沈锦棠眼中掩饰不住的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
知道这位精明的女商人此刻承受的压力绝不比工坊小。
她的渠道和信誉,同样绑在这条船上。
“知道了,沈姑娘辛苦了。”
李烜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,
只是眼神更沉了几分,
像结了冰的深潭。
他将信递给徐文昭。
王府的刀,官府的枷,商路的毒…
三面合围,窒息般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小小的石屋。
***
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李烜让沈锦棠先去梳洗歇息,
留下徐文昭继续推敲府衙文书里的陷阱,
自己则走出石屋,想透口气。
工坊里人心惶惶,
力工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,
眼神躲闪,看到李烜走来,
又慌忙散开去做事,
只是动作明显透着慌乱。
他信步走到堆放粗油桶的角落,
这里相对僻静。
刚转过一个巨大的陶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