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清的堪舆图扳不倒我们,
更不敢明着动‘军需特供’这块招牌。
所以,勾结这新上任的王振一党知府,
祭出了这招‘拖’字诀!”
他将传票拍在粗糙的木桌上,
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:
“‘停业待勘’!这四个字轻飘飘,
却狠毒无比!
只要府衙一日不‘勘’完,
我们就一日不能开工!
工坊几百张嘴等着吃饭,
炉火不能熄,窑不能冷!
一天不开工,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淌!
十天半月?一个月?
我们这刚刚起步的工坊,
现金流能撑几天?”
他深吸一口气,眼中寒芒更甚:
“这还不算!‘盗采王土’的罪名悬在头上,
哪怕最后查无实据,
这污名也泼上来了!
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?
谁还敢用我们的油和蜡?
这是要抽我们的筋,放我们的血,
钝刀子割肉,活活耗死我们!
周文渊临走那句‘府尊自有公断’,
原来应在这里!好毒!”
石屋内一片死寂。
炉膛里炭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。
柳含烟咬着下唇,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斧冰冷的木柄,
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焦躁和狠厉。
苏清珞脸色微白,
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裙裾,
指节泛白,目光却下意识地飘向窗外药圃的方向—
—那里,新撒的铁线蒺藜种子还没冒头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
在石屋外戛然而止。
门被猛地推开,
带进一股运河边特有的、
混合着水腥气和货物发酵的味道。
沈锦棠一身利落的骑装,风尘仆仆,
发髻微乱,额角带着细汗。
她甚至来不及寒暄,几步冲到桌前,
将一封带着明显水渍痕迹的信拍在李烜面前。
“李东家!出事了!”
沈锦棠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圆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