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剌贡马的阴云沉沉压在北境天际,
黑石峪的炉火却在“轻气”的催动下,
燃烧得愈发炽烈而诡异。
新坊依山而建的格局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,
条石垒砌的基座在深冬的薄雪下泛着冷硬的光。
裂解区洼地,那座双钥守护的小炉日夜低吼,
驯服地吞吐着粘稠的重油。
紫铜冷凝管末端,
金黄色的轻油滴入铜罐,
而更致命的“轻气”,
则被小心导入特制的厚壁粗陶“气罐”中,
罐体上简陋的水柱压力计微微颤抖,
无声诉说着内部的狂暴。
“东家!顶不住了!”
赵铁匠赤着精壮的上身,
古铜色的皮肤被铁匠炉的炭火烤得通红,
汗珠滚落便在滋啦声中化作白气。
他指着炉膛里几块烧得半红不白的铁胚,
声音嘶哑带着焦躁。
“这上好闽铁!按说早该烧透了!
可炉温死活上不去!
炭火加猛了烟大熏人,
加少了又软趴趴!
打把好刀,难如登天啊!”
旁边几个铁匠学徒抡着大锤,
每一次砸下都火星四溅,
却难掩铁胚的僵硬。
柳含烟裹着厚厚的深蓝棉袄,
站在稍远处。
后背的伤让她无法靠得太近,
但那双清亮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跳动的炉火。
她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
却穿透了叮当的打铁声:
“李大哥,试试‘轻气’?”
李烜心头猛地一跳!
识海中,《万象油藏录》关于“裂解气高温应用”的图谱瞬间点亮,
数据流汹涌!热值!燃烧温度!无烟特性!
巨大的诱惑与同样巨大的风险如同冰火交织!
“含烟,取图纸!”
李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柳含烟立刻从随身布囊中取出炭笔和一张硝制过的厚羊皮。
她蹲下身,不顾后背的抽痛,
羊皮铺在冰冷的石面上,炭笔如飞!
一个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