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变成了狂暴的鞭子!
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,
狠狠抽打在工棚的油毡布上,
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!
山谷里,平日温顺的无名溪瞬间暴涨,
浑浊的溪水裹挟着枯枝败叶,
如同发怒的黄龙,咆哮着冲向下游!
“快!加固工棚!堵住溪口!”
李烜被暴雨惊醒,顾不得后背剧痛,
嘶吼着指挥。
陈石头带着人顶着瓢泼大雨,
用沙袋、石块疯狂加固着临溪的工棚地基,
与暴涨的溪水搏斗。
这一夜,无人安眠。
油灯在狂风中明灭不定,
映着一张张紧张疲惫的脸。
五月十八,午后。
暴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,
天地间一片混沌。
一个浑身湿透、如同水里捞出来的泥人,
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黑石峪工坊的大门!
“东家!徐先生!不好了!
天塌了!黄河…黄河决口了!”
来人正是工坊派往府城采买药材的伙计王二狗!
他瘫倒在泥水里,脸色煞白,
嘴唇哆嗦着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走音。
“什么?!”
李烜猛地从简易木榻上坐起,
牵扯得后背伤口一阵剧痛,
脸色瞬间惨白!
徐文昭手中的炭笔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溅起几点泥浆。
王二狗喘着粗气,带着哭腔:
“是…是真的!
山东曹县和河南兰阳交界那一段…
前天夜里…堤坝跟纸糊的一样!
全垮了!洪水…洪水跟山一样高!
冲下来了!淹了…全淹了!
俺是跟着逃难的马车队跑回来的!
一路上…惨啊!
房子像草棚一样被冲走…
人…人漂在水里跟蚂蚁似的…
到处都是哭喊…救命…没人救啊!”
他像是想起了那地狱般的景象,
浑身剧烈颤抖:
“府城…府城也乱了!
粮价飞涨!一斗米要一两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