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!
还抢不到!
衙门…衙门就贴了张告示…屁用没有!
流民…到处都是流民!
像蝗虫一样往东边涌!
朝咱们兖州府东边…朝青崖镇这边来了!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
第二天,黑石峪通往青崖镇的官道上,开始出现零星的人影。
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神情麻木。
拖家带口,推着独轮车,
挑着破担子,上面堆着一点可怜的家当,
更多的是背着、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。
他们如同被洪水驱赶的蚂蚁,
机械地、绝望地沿着道路向东蠕动。
雨还在下,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的泥污和泪水,
却冲不散那刻骨的绝望。
“娘…俺饿…”
一个被父亲背在背上的小女孩,
声音微弱得像小猫。
“忍忍…娃儿…到了青崖…
就有吃的了…”
那父亲的声音干涩嘶哑,
与其说安慰孩子,
不如说在欺骗自己。
他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,
走路一瘸一拐,每一步都无比艰难。
“老天爷啊!开开眼吧!”
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瘫坐在泥水里,
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凄厉的哭嚎,
“俺的儿啊…孙子啊…都冲没了啊…”
第三天,第四天…
“蚂蚁”汇成了“洪流”。
官道上,田野里,山坡下…目之所及,
全是黑压压、缓慢蠕动的人头!
哭喊声,呻吟声,
抢夺食物的怒骂声,
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声…
混合着雨声、风声,形成一曲令人心胆俱裂的末世悲歌!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泥腥味、汗馊味、还有…若有若无的尸臭味!
一队衣衫还算整齐、
但同样面有菜色的流民试图靠近工坊新筑的高墙。
“行行好!老爷!给口吃的吧!”
一个汉子跪倒在泥水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