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云庵那张隐秘清单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
在工坊平静的表象下激起层层暗涌。
徐文昭关于“楚王府旧印”的骇然低语,
更让这张纸片重逾千钧。
李烜指尖捻着清单边缘,
粗糙的毛边纸仿佛带着旧日王府的血腥气。
朱明月…这个寄居破庵的没落宗室女,
她背后牵扯的,恐怕是足以将整个青崖镇碾碎的滔天巨浪!
“东家!这单子…退了吧!”
徐文昭脸色依旧发白,声音带着后怕。
“楚王一脉当年可是因‘谋逆’大罪被连根拔起!
沾上一点边,就是抄家灭族!
慈云庵…怕是个幌子!
这烛油,指不定是送去哪里,照什么见不得光的事!”
李烜沉默着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望棚缝隙,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。
退?沈家的贡品刀悬颈侧,
牛扒皮的余孽暗中窥伺,
工坊看似红火,实则根基脆弱。
慈云庵这笔“横财”,
量大价优,更关键的是——它不受沈家那份吸血契约的约束!
是撕开绞索的唯一利刃!
但风险…徐文昭说得对,这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跳舞!
识海中,《万象油藏录》幽光浮动。
能量点悄然消耗,
【油脂提纯】与【石蜡精炼】的图谱细节被层层放大、解析到极致。
一丝明悟涌上心头——这单,或许能接!
但交付的东西,必须超出清单要求!
必须好到…让收货的人,
挑不出任何瑕疵!
好到…让他们只能闭嘴!
“接!”
李烜猛地抬眼,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刀。
“不仅要接,还要做得比他们要求的更好!”
“徐先生,清单要求的是‘上等明光烛’?
我们给‘无影烛’的坯子!
要求‘无影油’清亮无杂?
我们用鬼见愁最好的原油,
酸洗七遍!
木炭粉吸附三次!
最后用双层细棉布过滤!
我要这油,清得能照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