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家!你们这是…”
“没事!摔了一跤!”
李烜打断询问,眼神锐利地扫过院内。
“都平安?”
“平安!炉子没停!”
匠人连忙回答。
李烜点点头,不再多说,带着柳含烟和陈石头直奔充当库房的破草棚。
柳含烟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粗陶油罐放在角落一张破木桌上。
李烜则立刻找来一个干净的粗陶碗。
“打开。”
柳含烟深吸一口气,如同进行某种神圣仪式,一层层解开油纸和破布,露出里面的粗陶罐。
罐口用一块浸了油的厚布和泥封得严严实实。
她用小刀小心撬开封泥,揭开厚布。
一股浓烈、刺鼻、混合着硫磺、沥青和某种焦糊气息的怪味瞬间弥漫开来!
比工坊里熬煮的劣质粗油更加霸道!
碗口大的罐子里,盛满了粘稠得如同黑色糖浆的油样,颜色是深不见底的黑褐色,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,几乎不反光。
李烜用一根削尖的细木棍,小心地从罐子里挑起一小坨。
粘稠的油液拉出长长的、浑浊的丝线,缓缓滴落回罐中,发出沉闷的“啪嗒”声。
“这…这玩意能炼油?”
陈石头捏着鼻子,瓮声瓮气地问,一脸嫌恶。
“看着比俺们熬的‘黑金水’还埋汰!”
柳含烟也蹙着眉,但眼神专注:
“东家,这油太稠太脏了,杂质肯定多得吓人,分馏炉怕是吃不消。”
李烜没说话。
他将那坨粘稠的黑油小心地刮入干净的粗陶碗里。
油在碗底堆叠,缓慢地摊开,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淤泥。
他拿起苏清珞送的那个青瓷小罐,挑了点玉露生肌膏抹在手臂被狼爪撕裂的伤口上。
清凉的药力压下火辣的刺痛,带来一丝舒适。
处理完伤口,他才重新看向那碗黑油,眼神锐利。
“杂质多是肯定的。”
李烜声音低沉。
“鬼见愁那地方,油藏在深处,渗出时裹挟了太多岩石碎屑和地底秽物。
但这油…”
他拿起细木棍,在碗里用力搅动,感受着那粘稠的阻力。
“底子比野狐坡的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