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寒光。
“他急了。咱们的灯油蜡烛卖得越好,他那些掺了水的臭油、冒黑烟的牛油蜡就越没人要。他坐不住了。”
“那…那咱们就干看着?”
陈石头喘着粗气,不甘心地低吼。
“看着?”
李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:
“他喜欢玩阴的,咱们就陪他玩点更阴的。”
他转头看向柳含烟:
“含烟,新分馏器的陶件,今晚之前,能不能全部上好最后一遍泥浆,送进窑里封火?”
柳含烟立刻点头:
“能!东家!最后几件接口的泥浆已经调好,干得差不多了,午后就能入窑封火!”
“好!”
李烜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封窑!用新配的耐火泥!火口给我封死!派咱们最信得过的兄弟,轮流守着窑!一只苍蝇也别想靠近!”
“明白!”
柳含烟重重点头,眼中燃起斗志。
“石头,”
李烜又转向陈石头。
“你嗓门大,去镇里晃一圈。
‘不小心’跟人唠唠,就说昨夜工坊闹耗子,打翻了东西,撒了一地好白粉,
看着像上等的细瓷粉,可惜了,都沾了油污,只能埋了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
“特别是悦来居的胡掌柜,还有…聚宝斋门口卖糖人的王婆子,多唠几句。”
陈石头先是一愣,随即眼睛慢慢亮了起来,嘿嘿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:
“懂了!烜哥儿!俺这就去!保管让该听见的人都听见!让那姓钱的龟孙子晚上睡不着觉!”
他扛起枣木棍,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工坊,那架势不像是去散布消息,倒像是去打架。
李烜看着陈石头的背影,眼神深沉。
他拿起那片深蓝色的粗麻布碎片,对着光仔细端详。
布料粗糙廉价,是市集上最常见的货色,染的靛蓝色也深浅不一。
但边缘处,一丝极淡的、混合着劣质皂角和汗馊的怪味,被他敏锐地捕捉到。
“牛扒皮…钱有财…”
李烜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,如同在品味两颗毒药。
“你们以为…只有你们会玩脏的?”
他走到堆放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