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落在孙老蔫涕泪纵横的脸上,
一字一顿,斩钉截铁:
“孙叔,安心在这里干!”
“活儿,您干得漂亮!钱,您拿得应当!”
“只要我李烜的炉子还烧着一天!”
“只要这工坊的牌子还挂着一天!”
李烜的声音陡然拔高,
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狠劲和铁骨铮铮的承诺,在工坊上空回荡:
“有我一口干的!”
“就绝不让您和含烟喝稀的!”
“官府?”
他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,眼神锐利如刀锋,
仿佛穿透了工坊的破屋顶,刺向那黑沉沉的县衙方向,
“天塌下来,有我李烜先顶着!”
“总有办法!”
话音落下,工坊里落针可闻。
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,
和孙老蔫压抑不住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。
柳含烟看着李烜棱角分明的侧脸,
看着他紧抓着自己父亲手臂的、缠满布条的手,
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担当…
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,又被她死死逼了回去。
她用力吸了吸鼻子,挺直了单薄的脊梁。
陈石头第一个反应过来,
他嗷一嗓子,眼圈也红了,猛地一拍大腿:
“烜哥儿说得对!孙叔!怕个球!
有烜哥儿在!有咱们大伙儿在!
天王老子来了,也得问问咱们的炉子答不答应!”
他吼完,狠狠瞪向周围还有些发懵的匠人。
“对!对!”
“东家仗义!”
“孙师傅别怕!咱们都一条船上!”
匠人们被陈石头一嗓子吼醒了,
纷纷出声附和,看向孙老蔫父女的眼神,
少了几分畏惧,多了同舟共济的暖意。
那点工钱带来的喜悦,此刻都化作了对这小小工坊的归属感。
李烜这才松开孙老蔫的手臂,
轻轻拍了拍老人颤抖的肩膀,
声音缓和下来,却依旧带着分量:
“孙叔,钱收好。给含烟扯块新布,做身衣裳。”
他目光转向柳含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