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起来!
“孙叔!”
李烜的声音低沉有力,
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
眼神锐利如刀,直刺孙老蔫惶恐的眼底。
“起来!”
孙老蔫浑身都在抖,像秋风里的枯叶。
李烜手上传来的力道极大,
抓得他骨头生疼,却也稳住了他瘫软的身体。
他看着李烜近在咫尺的脸,
那年轻却坚毅的眉眼,
那布条下隐隐透出的伤疤轮廓,
一股巨大的悲怆和委屈再也抑制不住,
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洪水,
汹涌而出,在他沾满泥灰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。
“东家…老汉…老汉是逃籍的匠户啊…”
孙老蔫的声音如同泣血,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枷锁。
“官府…官府要是知道了…
要抓去杀头…还要连累东家您…
连累这工坊里的兄弟啊!
这钱…这钱烫手!老汉…老汉受不起啊!”
“逃籍”二字,如同两颗冰冷的石子,砸进工坊死寂的水面!
匠人们脸色齐变!
看向孙老蔫父女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!
惊疑、畏惧、同情…交织翻滚!
大明律,匠户世袭,私自脱籍,重罪!
工坊收留逃籍匠户,同样是大罪!
这要是捅出去…
柳含烟已经冲到了父亲身边,
听到“逃籍”二字,小脸瞬间血色褪尽,变得惨白如纸!
她死死咬着下唇,黑亮的眼睛里没有泪,
只有一片冰冷的绝望和倔强。
她伸手想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,手却也在微微颤抖。
李烜环视一周,将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尽收眼底。
他抓着孙老蔫手臂的手没有松开,
反而更用力了些,声音不高,
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力量:
“都听好了!”
“在我这‘李氏明光工坊’里!”
“没有逃籍匠户孙老蔫!”
“只有砌炉灶一把好手的孙师傅!”
他目光如炬,扫过每一个匠人的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