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凝管,
像头发怒的蛮牛,从炉火区直冲出来!
那陶管通体暗红,
散发着灼人的热浪,
所过之处,匠人们纷纷惊呼避让!
徐文昭下意识想躲,
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,一个趔趄!
“小心!”
有人惊呼!
陈石头也发现了他这“不速之客”,
猛地刹住脚步!
但惯性带着那根沉重的、灼热的陶管末端,还是扫过了徐文昭脚边!
“嗤啦!”
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!
“啊——!”
徐文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!
抱着右脚单腿跳了起来!
崭新的青布鞋面被烫穿一个大洞,
脚背上一片刺目的红肿,瞬间鼓起燎泡!
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冷汗刷地冒了出来!
整个工坊瞬间一静!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!
“徐…徐先生?!”
陈石头吓傻了,扛着滚烫的陶管僵在原地。
柳含烟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了过来,看到徐文昭的惨状,小脸煞白:
“快!拿凉水!干净的布!”
李烜也闻声从一堆陶缸后转出,眉头紧锁,快步上前。
他没说话,一把推开吓呆的陈石头,
目光扫过徐文昭烫伤的脚,
又看向他因剧痛而扭曲的、依旧带着书卷气的脸,眼神复杂。
很快,一瓢刚从井里打上来的、刺骨的凉水泼在徐文昭脚上。
剧痛稍缓,但火辣辣的感觉依旧钻心。
柳含烟麻利地用干净布条蘸着凉水给他冷敷,动作竟出奇地轻柔。
“对…对不住!徐先生!俺…俺不是故意的!”
陈石头放下陶管,手足无措地搓着手,满脸懊悔。
徐文昭疼得龇牙咧嘴,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脚,
看着周围匠人们关切又带着点看“酸秀才倒霉”的眼神,
看着柳含烟专注处理伤口的侧脸,
再看看李烜那双深不见底、看不出喜怒的眼睛…
羞愤、剧痛、还有一丝被这粗粝环境彻底碾碎的无力感,
就好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