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。
他引以为傲的斯文,
在这炉火油污之地,
被一根滚烫的陶管碾得粉碎!
“石头,去库房,拿那罐獾油来。”
李烜的声音打破沉默,平静无波。
“新炼的,还没兑草木灰,最纯。”
陈石头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飞也似的跑了。
柳含烟抬起头,眼中带着询问:
“东家,獾油?”
“嗯。精炼过,杂质少,性更温润,治烫伤收敛快,不易留疤。”
李烜简短解释,目光落在徐文昭惨不忍睹的脚背上。
“比猪油强。”
徐文昭心头猛地一震!獾油…还能精炼?还能…这么用?
很快,陈石头捧来一个小陶罐。
李烜接过,打开封蜡。
一股极其纯净、几乎没有异味的油脂气息飘散出来。
他用干净竹片挑起一小块晶莹微黄的油脂,递给柳含烟:“厚敷。”
冰凉滑腻的精炼獾油覆盖上灼痛的伤口,
瞬间带来一阵强烈的舒缓感,
仿若滚烫的烙铁被投入寒泉!
徐文昭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,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。
他怔怔地看着李烜手中那罐清亮的油脂,
再看看自己脚上那层温润的“保护膜”。
这…这也是“奇技淫巧”?
它能止痛!能疗伤!
混乱很快平息。匠人们继续忙碌,炉火依旧咆哮。
柳含烟给徐文昭简单包扎好,
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墙边相对干净的石墩上坐下。
“徐先生,您…还好吧?”
柳含烟问,眼神里带着歉意。
徐文昭抱着伤脚,感受着獾油带来的持续清凉,
看着眼前这个沾着油泥、眼神却清亮专注的少女,
再看看工坊里那些在炉火油污中挥汗如雨、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的匠人,
最后,目光落在远处炉火映照下,
一根根由柳含烟亲手盘绕、正汩汩流淌着清亮“明光油”的陶泥管道上。
那些管道歪歪扭扭,布满修补的痕迹,粗陋得如同孩童的玩具。
可就是这些粗陋的管道,连接着滚烫的炉火和污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