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崖县衙大堂。
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。
高悬的“明镜高悬”匾额下,
本县父母官张知远端坐公案之后,
面色沉静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与不耐。
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,面无表情,棍底杵地的闷响敲打着人心。
公堂左侧,牛扒皮牛德福一身簇新的绸缎袍子,
油光满面的胖脸上堆着刻骨的怨毒,三角眼死死钉在堂下。
他身旁,刑名师爷王有禄一身青布长衫,
瘦削如竹竿,鹰钩鼻,三角眼微微眯着,
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的弧度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“啪!”
惊堂木炸响!
“带人犯李烜!”
张知远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官威。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衙役低沉的堂威声中,两个差役押着李烜步入大堂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沾着油污的粗布短打,
胸口缠着渗出血迹的布条,脸色苍白,脚步却异常沉稳。
冰冷的目光扫过牛扒皮和王师爷,如同看两件死物。
“跪下!”
差役低喝。
李烜挺直脊梁,目光直视堂上:
“大人,学生腿有旧伤,跪不得。”
声音嘶哑,却字字清晰。
张知远眉头微皱,尚未开口,王师爷已阴恻恻地抢道:
“大胆刁民!公堂之上,岂容你放肆!分明是藐视王法!”
“王师爷,”
李烜转头,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学生胸腹有烫伤,双腿为救火灼伤未愈,跪则伤口崩裂,污秽公堂。
大人明察秋毫,当知学生并非不敬,实乃伤重难行。
若师爷不信,可请仵作当场验伤!”
他猛地撕开一点胸前布条,露出狰狞红肿的伤处!
堂上衙役和外围看热闹的镇民发出一阵低低的吸气声。
张知远摆摆手:
“罢了,念其有伤,免跪。
李烜,牛德福状告你擅取官地之物、
炼制妖油、滋扰地方、抗拒官差,你可知罪?”
“大人明鉴!”
李烜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股不屈的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