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门小窗哐当落下,隔绝了苏清珞清泠的背影。
甬道脚步声渐远,牢内污浊的空气重新凝固。
李烜攥着那张滚烫的里正证明,指腹下粗陶油瓶冰凉。
一线生机已现,但致命的绞索依旧悬在头顶——王师爷的毒计,牛扒皮的亡命徒!
“爷!您可真有门路!”
癞头张蜡黄的脸挤满谄媚,
凑得更近,贼眼死盯着李烜掌心的证明。
“连苏家小姐都…”
他话没说完,李烜冰冷的目光已如刀锋扫来,
硬生生将他后半截马屁噎了回去。
李烜没理他。
他看似疲惫地闭上眼,
身体微微前倾,靠在冰冷的栅栏上。
栅栏外,那个收了钱的年轻狱卒正背对着牢门,
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甲刮着石壁上的青苔,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时机!
就在狱卒挠痒转身的刹那!
李烜猛地睁眼!
身体如蓄势的猎豹绷紧,对着尚未走远的苏清珞背影,
用尽胸腔残存的气力,
嘶哑却清晰地低吼,
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毒蛇吐信:
“苏姑娘!药!”
已走到甬道拐角的苏清珞脚步猛地一顿!
纤细的背影瞬间绷直!
她没回头,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,
假装只是被甬道的阴风吹得晃了晃。
她身旁的小荷茫然地跟着停下,不明所以。
狱卒被这突兀的喊声惊动,皱眉不耐烦地扭头呵斥:
“嚎什么嚎!找死啊!”
李烜立刻蜷缩回去,捂着胸口,发出痛苦的呻吟:
“咳咳…官爷…疼…伤口…裂了似的…”
他声音虚弱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紧盯着苏清珞的方向。
苏清珞缓缓转身,面纱下的表情看不真切,声音依旧清泠平静:
“可是药膏反应不适?需再看看?”
她说着,竟真的往回走了几步,重新站到牢门小窗前。
狱卒骂骂咧咧,碍于刚收过好处,只得再次不耐烦地打开小窗:
“快着点!磨磨唧唧!”
苏清珞将药箱放在小窗下的石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