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!救我!”,悲怆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。
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,裴淮瑾瞧出他扒在马车上的皮肤已经溃烂生疮。
楚鸿将人一脚踢下了车,立刻有士兵过来将人绑了起来,押送至隔离点。
“如今城中到处都是这样的百姓。”
楚鸿解释。
裴淮瑾颔首,并未多言。
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,所以沈知懿绝不能出来。
马车又行驶了会儿,一路上都是这般破败的景象,好像前几日甘州的车水马龙都是一场幻觉一般。
裴淮瑾手指放在桌上点了两下,忽然想起来什么,问楚鸿:
“圣上那边,可有回信?”
前几日他将秦安密谋的名单派人交到了圣上手中,也写了沈家之案如今已有证据,可重新审查。
然而一连几日圣上并未回话,这让他心里隐隐生出另一种本不该有的猜想。
果然,这次楚鸿又是回答说没有。
裴淮瑾手指顿了几息,幽暗的眸子里神色莫测。
楚鸿又说:
“方才桑布他们想来求主子一个出城符牒,被我给挡回去了。”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裴淮瑾缓缓开口,“如今瘟疫当前,任何人不得随意放出城。”
况且还是那三个同大燕不是一条心的北羌人。
“还有,谢……谢三公子今晨在城门外闹了起来,我们的人险些拦不住,最后是谢大公子的人将人带走了。”
对于这一点裴淮瑾早有预料,他淡淡应了声,没说什么。
未出片刻,马车在城西的军营外停了下来。
马车里分外安静,楚鸿在车外等了许久,主子才从车里走了出来。
楚鸿看了他一眼,并未瞧出他神情中的异常,只是不知为何,那双原本就有些疲惫的眸中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赤红。
很快,那些情绪全都荡然无存,裴淮瑾又变成了那个清冷端方的裴大人。
如今的裴家军早都已经算不上是裴家军了,在那一年裴鹤枕出事,镇国公回京后,整整九年,裴家军都像是几乎被人遗忘了一般。
一部分裴家军被分配到了别的军营,而更多的则是年龄到了后解甲归乡了,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还留在裴家军的军营里,朝廷不给拨付银子,他们平日里便靠开垦过去的军屯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