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栀跟着一位面生的小内监穿行在朱墙之下,她有些不安地回头,看向养心殿的方向,可是那座殿宇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。
转过头,她发觉已经进了司礼监胡同,心中那阵慌乱便更加强烈。
“这位……爷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不知咱们要去什么地方?”
那内监并不答话,引她从仪门入,往僻静处走去。
先前这内监将她从养心殿外带走时,她不敢不从,便想着,这是在皇宫之内,断不会有人鲁莽到对她出手;可眼下的场景,人声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,四周越安静,她便觉得越危险。
她不由得萌生了一丝退意,想要趁这内监未曾发觉先逃了。
她刚后退了一步,就听见那内监不知在和谁说话。
“秉笔,人来了。”
青栀似是被这一声叫住了,抬眼一看,面前赫然是司礼监自供的佛堂,那佛堂的门大开着,里头有个人端正跪着,摘了冠,墨发盖着底下的亵衣。
听着内监说话,那人转过半张脸。
青栀不觉用力,死死捏紧了自己的袖口。
是他。
男人低声道:“进来吧。”
青栀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,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,软绵绵落不了地;她不知不觉一点点靠近,周遭的光渐渐暗了下来,一丝灯烛燃着后的淡香萦绕在她的鼻尖。
“现在,认得我是谁了吗?”
季仲发问,青栀后背一凉,连忙答道:“季秉笔。”
那内监走到佛龛前,从放着线香的地方抽出一根铜丝,青栀正疑惑,这铜丝是作什么用,却听那内监恭敬道:“秉笔,老祖宗说,您得受完五盏灯。”
她这才注意到,佛龛前齐齐摆了五盏灯。
季仲不语,将背后的发丝尽数拢过,接着解开系带,将亵衣脱了下来;青栀下意识地回避,下一刻,却听见季仲对那内监下了令。
“让她来。”
那内监一愣:“这……”
青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,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季仲,却发现这人背上,那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错综复杂。
她的目光在他的背上游走,心里莫名出现了个念头。
那是……旧伤吗?
一个内廷的奴婢,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?
“秉笔,这一场是老祖宗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