颍国公府一大早就开始热闹,待到巳时前后,各家的马车陆陆续续在门前聚集,各色的纱幔舞动着,一派春和景明的好气象。
甘钰雁本该在后园招呼来宾,此刻却在门前张望着。她穿着绛紫底的襦裙,松松绾了个垂鬟分肖髻,扬起脸时,眼眸在艳阳下是清浅的琉璃色。
温月惭姗姗来迟,马车刚刚停稳,甘钰雁就迎了上去。
“惭娘,慢慢的。”
温月惭从车帷后探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蛋,对着甘钰雁笑得灿烂;她撩起海棠红织金缠枝蔷薇的衣裙,三两步从车上下来,拉住了甘钰雁的手。
“少见你穿这样娇艳的颜色。”
甘钰雁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遭,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。
“我那几件衣衫太寡素,想着既然是赏花宴,这件总该应景些。”
温月惭跟着甘钰雁往内里走,一抬头,却被里头琳琅满目的瓷盘宝器闪了眼。
“姐姐。”
她嘴角抽了抽。
“这可不像是你的布置……哪里是赏花宴,快要赶上昨夜的御宴了吧。”
“嘘。”
甘钰雁赶紧去堵她的嘴:“可不敢胡说。”
温月惭把甘钰雁的手拿下来,听她继续道:“这已经算是很好了。我爹昨夜听说你这太子少保要驾临,连夜招呼家里人爬起来挂牌匾,张宫灯,把那些御赐的玩意儿全拿出来了。还说今日要亲自来迎
你呢。”
温月惭忍俊不禁:“那怎么又没来?”
“还得是我拉着劝了半天,说,你今日也不会摆少保的仪仗,只是给我脸面罢了,他这样,搞不好再把你给吓着。”
她指了指那些彩釉的器皿:“这不,非说礼不可废,大门中门通通打开,还嘱咐我把你接好了,就等着你呢。”
温月惭失笑:“哪里是我给你脸面,分明是国公太抬举我。”
她话说完,人也跨过了门槛;一股馥郁香气飘来,温月惭细细嗅了嗅,左右瞧着,看是哪里飘来的气味,却见一排水葱似的侍婢捧着五彩缤纷的香囊,正从廊下穿过。
“好香啊,那是什么?”
甘钰雁往廊下招呼了一声,那些婢子便停下脚步,纷纷转了过来。
“本是不该的,不过你要是好奇,就先给你瞧个好。”
甘钰雁拉着她,要往前走。
“这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