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毛巾上有乐澄的气息,也有……他的。
是她熟悉的、难以忘怀的味道,但也有陌生女人的。她不喜欢。
还记得前年有一回她跟林洵去应酬,柏苟驾车。他开着他紫色的桑塔纳,为她和林洵打开后座的门,谦和有礼,却又克制、淡漠,叫她看不清她。
那回天下着冰雹,路面结了薄冰,本来是不能去那个寺庙求神拜佛的。但林洵那天也不知怎的,非要让柏苟开车上山去。
果不其然,行驶到一半的路程,就出了车祸。一辆拉着满满货物的重型货车在夜幕里艰难行驶着,唯一的光源是微弱的车前灯。
往往驾驶者在面临危险时,都会朝左打方向盘,再加上安全气囊,就能最大力度地保护自己。
但柏苟没有。
他及时反应过来,猛地向右打方向盘,朝山内侧偏去。车前玻璃和后视镜霎时破成碎片,打在他身上。幸好他们都有安全气囊,没有丢了性命。只是柏苟的左臂差点废了,左耳也差些失聪,现在都还没恢复好。听他的医生说,他时不时还是会有耳鸣的现象。
她现在都还记得,他义无反顾挡在前面,被玻璃刮伤,流了满脸血,都没叫疼的样子。尽管她知道,他是别有目的。
本来柏苟刚来的时候,林洵也没怎么注重他。在那场车祸之后,林洵就格外注重柏苟,去哪都要把他带着,后来就发现这人确实是个人才——说话简明扼要,做事干净利落,不留一点痕迹,下手也不是一般的狠,就开始把他当自己人了。青阳市北郊化工集团的监督是他的人,因为犯了事被抓了,上下操作后,还是他来定人选。他就把柏苟塞过去了。
一切都很成功。
除了前不久北郊冯文雪康那个化工厂出事后,林洵就让他从北郊回来,去威城了。
对于那次意外,他也没说什么,只让他好好处理威城的事。
柏苟当然没让他失望。
红英最后看了眼与夜幕完全融为一体的,死一般的海水。
她提着被海水浸湿的长裙,沉默离开。
他们会谈结束,她也该去见林洵了。
若是去晚了,他又会生气。
*
乐澄换了身干衣服,身上终于干爽些了。
她瞥了眼微动的帘子,低声道:“我换好了。”
柏苟没拉开帘子,应该是还在换。
他言简意赅:“毛巾在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