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和陈追骏的关系,易仲玉没法刻意隐瞒。如此形容实际上也是实事求是。
身边人群瞬间开始窃窃私语,海伯拿着支票的手剧烈颤抖,而后下定决心把支票塞了回去。
“我们不要你们陈家的钱——”
“就是!我们不要你们的脏钱!”
“谁知道是不是又沾了谁的血!”
眼看众人沸反盈天,易仲玉只是摇了摇头。纵使不知道解释是否有用,却也还是耐心解释。
“我只是陈家的养子。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小。但眼下这家商场已经交由我管理,所以我有种希望能够给瑷榭儿一个好的未来。请各位务必相信我……”他想了想,还是补上一句。
“我亲生父亲,是易有台。各位看在家父的面子上,是否可以相信我?”
易有台。这三个字就好比金科玉律,诚然这些人里有不少人至少听过易有台这个名字。海伯伸出的手也放了下来,人群渐渐安静。
易仲玉继续道,“这笔钱请大家留下。不算太多,只是聊表我的心意。商场改建需要时间,到时候我会和财务申请一比正式的误工费,保障大家改建期间的正常生活。在这里我也向大家承诺,商场改建不会对我们这些原来租户造成任何影响,甚至大家拥有优先选择店铺位置的权利,以及第一年租金减半。”
这是易仲玉早就想好的条款。他由衷希望这些人能够善终。
不少人将信将疑。但海伯手里那张支票是真金白银,多少将这些人安抚了下来。
加上海露的示好。
小孩子仿佛自带磁场,能让孩子放下戒备的人,也许可以相信一二。
最后是看在海露的面子上,这件事便轻轻揭过。易仲玉也承诺改建合同拟好后会亲自来请大家签署。
天色不早,加上半日劳累,易仲玉傍晚时分直接回到了酒店。无心填饱肚子,他心里翻涌,吃不下。
按电梯上楼,从口袋里掏出房卡,走到自己房间门口。“嘀”的一声轻响,房门应声解锁。他推开门,习惯性地反手想要关上,却在转身的刹那,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瞬间僵立在原地,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冷凝。
房间里,没有开主灯,只有床头一盏昏暗的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。而就在那团光晕的边缘,靠近窗边的单人沙发上,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,正姿态闲适地靠坐着,双腿交叠,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