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被人用官家的碾子,生生碾碎!
“他奶奶的!
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!”
柳含烟气得一脚踹在旁边一根冷却水管上,
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“什么狗屁防资敌!
分明是那没卵子的老阉狗使的阴招!
有种明刀明枪来啊!”
徐文昭急得团团转,
玳瑁眼镜滑到了鼻尖:
“釜底抽薪!这是釜底抽薪!
东家,得赶紧想办法疏通!
要不…要不我再去趟济南府,
找找门路?”
“疏通?”
李烜终于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王振的手令就是铁闸。
这时候去疏通,
就是拿银子填无底洞,
还填不饱那些饿狼的胃口!”
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。
“官路断了,就走别的路。
活人还能让尿憋死?”
他目光转向一直闷不吭声、
蹲在角落里用磨石打磨一把短柄斧的陈石头:
“石头。”
陈石头像头被惊醒的黑熊,
猛地抬起头,
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憨厚,
只有一股被逼到墙角的狠劲和市井里滚出来的机警:
“东家!”
“早年你在码头、街面上,
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。
路子…野不野?”
李烜盯着他的眼睛。
陈石头蹭地站起来,胸膛起伏,
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:
“东家,您信得过我石头,
我就敢趟一趟浑水!
活命的路子,总比死规矩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