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常,
将蜡烛凑近鼻尖,
深深嗅了一下那淡雅宁神的香气,
脸上露出由衷的满足。
“这烛,燃起来一丝烟气也无,
光色又稳,夜里批阅公文时点上,
眼睛也舒服许多。
苏姑娘心思之巧,医术之精,实乃罕见。
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份仁心…
若非她,妾身还不知要受多少苦楚。”
朱祁钰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那支玉魄烛吸引。
妻子缠绵的头风他是知道的,
太医院束手无策时,他亦揪心。
苏清珞的药方和这特制蜡烛的效果,
他亲眼所见。
此刻听妻子提及,
心中那根被弹劾奏章绷紧的弦,
似乎被这温软的回忆轻轻拨动了一下。
汪氏将玉魄烛轻轻放回几上,
转身从侍女捧着的托盘里端起一碗刚煎好的药,
走到朱祁钰身边坐下。
药气微苦,却带着熟悉的、
令人心安的气息。
她用小银匙轻轻搅动着药汤,
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温婉的侧颜,
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柔和:
“说来也奇。
听周正说,那兖州黑石工坊,
除了炼这安神的蜡烛,
还炼灯油,点起来又亮又省,
寻常百姓家都买得起,
夜路都少了几分害怕。
更听说…他们用炼油剩下的渣子,
叫什么‘沥青’的,
给曲阜的穷苦百姓修路。
那路…妾身虽未亲见,
但听周正描述,平整得很,
下雨天都不沾泥。
多少百姓念他们的好呢。”
她舀起一勺温热的药汁,轻轻吹了吹,
递到朱祁钰唇边,
眼神清澈而真诚:
“殿下您说,这样琢磨着怎么让百姓夜里多点光亮、
脚下少些泥泞的工坊,
这样悬壶济世、铺路修桥的苏姑娘…
怎么可能是奏章里说的那种…
祸国殃民、勾结瓦剌的妖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