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行深处的秘密山谷里,
柳含烟正带着精挑细选的老匠人和护厂队精锐,
如同鼹鼠般悄无声息地构筑着工坊的火种基地。
运河上游的隐秘河汊,
加固的货船卸下物资,
伪装成渔家的小型仓库正在河湾的苇荡深处悄然成形。
“北望计划”如同两条暗线,
在李烜的棋盘上悄然延伸,
这是应对北方风暴和内部危机的底牌,
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。
兖州黑石峪主坊,炉火依旧,喧嚣依旧,
但李烜案头的压力却丝毫未减。
瓦剌的阴云、王振的记恨、沈锦棠那不安分的野心,
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,
压得工坊这棵大树虽枝繁叶茂,
根基却时有摇晃之感。
尤其是“奇技淫巧”这顶帽子,
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,
清流言官的唾沫星子,
随时可能借着某个由头化作倾盆大雨。
这日,徐文昭脚步匆匆,
脸上却带着一种异样的红晕,
眼神里跳动着近乎狂热的光,
手里捏着一卷精心绘制的舆图,
径直闯入李烜处理公务的石屋。
“东家!工坊欲安若泰山,非止于砺兵秣马,更需得‘名器’护身!”
徐文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
将舆图在桌上哗啦一声展开,
手指重重戳在兖州府西北方一个被特意朱笔圈出的地名上——曲阜!
李烜目光一凝。
曲阜?孔圣故里?衍圣公府?
这地方,在大明士林心中的分量,可比泰山还重!
“文昭兄,孔府门第…
岂是我等商贾匠作轻易可攀?”
李烜皱眉。
衍圣公府,那是天下文脉祖庭,
清议之源,地位超然物外,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。
黑石工坊在兖州府算号人物,
放到曲阜孔家面前,只怕连门房都未必正眼瞧一下。
“攀?直接攀附自然难如登天!”
徐文昭镜片后的眼睛精光四射,
手指激动地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