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因铅毒侵蚀而生的浑浊血丝也淡了许多。
沉重的咳嗽声少了,
饭堂里扒饭的动静却更响了,
粗声大气的谈笑声重新在工坊各个角落响起,
透着一股子卸下千斤重担的松快劲儿。
医务室的门槛,终于不再被踏破。
苏清珞案头那本厚厚的、
记录着铅中毒症状和汤药配方的册子,翻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。
她坐在窗边的矮凳上,
正小心地将晾干的草药分门别类收进药柜。
窗外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,
映得她专注的侧脸莹白如玉,
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温柔的阴影。
唇角,不自觉地微微上扬,
弯出一个恬静柔和的弧度。
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安宁与欣慰。
一直留心着她的李烜,远远看到这一幕,
心中那块因铅毒而高悬的巨石,
终于稳稳落地。
一股暖流悄然流淌,
驱散了连日督工带来的疲惫。
这份宁静,比万两黄金更珍贵。
“清珞。”
李烜放轻脚步走过去。
苏清珞闻声抬头,见是他,
笑容又深了几分,眼中清亮:
“李大哥,你来了。
新换的阀件和‘净铅膏’极好,
这两日再无人因铅毒不适来寻我了。
‘排铅饮’只需再服几日巩固即可。”
她声音温软,带着卸下重负后的轻快。
“多亏了你。”
李烜由衷道,目光落在她案头几本新添的厚书上,
《本草衍义》、《金石药录》,“在研究新方子?”
“嗯,”
苏清珞点头,指尖拂过书页,
“铅患虽除,工坊油料、裂解所得诸般‘气’、‘油’,其性各异。
我在想,那分馏出的轻质油(类似汽油),
其性辛烈,挥发迅疾,
或许…可作某些寒痹急症的引药?
还有那‘石脑油’(初级溶剂),
或可替代烈酒,萃取药材精华?
若真能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