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促着衙役赶紧走人。
那五十两银子,成色还掺着灰。
匠人们脸上的喜色刚冒头,
就被这官腔和施舍般的态度浇凉了半截。
九品所正?听着唬人,秩同流外?
那不就是个名头?
老王几个老匠人攥着刚换上的、
打满补丁却洗得发白的“干净”衣裳,
腰杆刚挺直一点,又下意识地微微弯了下去。
“娘的!什么玩意儿!”
陈石头盯着那师爷的背影,
啐了一口浓痰,枣木棍狠狠杵在地上。
柳含烟抱着胳膊,
短斧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冷笑:
“打发叫花子呢?”
李烜倒是面色平静,
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,
弯腰捡起那锭灰扑扑的银子掂了掂,
随手丢给旁边记账的管事:
“入账,记‘府尊大人赏’。”
就在这时!
“郕王府贺仪到——!!!”
一声中气十足、带着明显京片子口音的唱喏,
如同洪钟大吕,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!
只见一队鲜衣怒马、气宇轩昂的王府护卫,
簇拥着一位身着簇新宝蓝色杭绸直裰、
面白无须、笑容和煦的中年管事,昂然而入!
那管事身后,是整整十辆满载的大车!
车上盖着崭新的油布,沉甸甸地压着车辙!
护卫们训练有素,迅速分开人群,
列队两旁,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
那管事目不斜视,
径直走到李烜面前,笑容可掬,
深深一揖,姿态放得极低:
“李东家!大喜!大喜啊!
咱家奉郕王殿下钧旨,特来道贺!”
他直起身,声音洪亮,
确保工坊每一个人都能听见:
“王爷闻兖州府黑石工坊献油助剿,
为国除害,立下大功!
更闻工坊所产‘神泥’(沥青)、
‘明光油’等物,利国利民,
普惠苍生!
王爷心系黎庶,深感欣慰!”
他顿了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