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周文渊吓得魂飞魄散:
“王爷!使不得!这是御赐…”
“御赐?!本王剿的是谁的匪?!
保的是谁的境?!”
朱肇辉咆哮着,手臂青筋暴起,
终究没舍得砸下去,
重重把茶具顿回桌上,
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他胸口剧烈起伏,
眼中是滔天的屈辱和怒火。
“李烜小儿!本王替你背了黑锅,
替你唱了这出大戏!
你倒好!踩着本王的肩膀…扬名立万?!
还他妈捞了个官身?!
天底下…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!!!”
周文渊跪在地上,头埋得低低的,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道理?王爷,跟那个炼油的泥腿子讲道理?
那小子玩的是刀子,捅的是心窝子!
就在这时,门房来报:
“王爷,兖州知府王大人求见,
说是…特来向王爷道贺剿匪大捷!”
“道贺?!”
朱肇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
他猛地扭头,眼神像要吃人。
“让他滚!给本王滚得远远的!
看见他那张倭瓜脸本王就想吐!”
迁怒,赤裸裸的迁怒!
王振那干儿子,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!
黑石峪工坊,却是另一番天地。
锣鼓喧天!鞭炮炸响!
硫磺味混着油味,格外提神醒脑!
两拨人,两拨截然不同的“天使”,几乎同时抵达。
第一拨,是兖州府衙派来的一个鼻孔朝天的师爷,
带着两个蔫头耷脑的衙役。
师爷捏着鼻子,离那油罐区远远的,
展开一份公文,拖长了调子,像唱丧:
“…奉天承运…兖州府匠户李烜,
献油助剿,微末之功…
特赐工部虞衡清吏司九品所正虚衔,
秩同流外…赐银五十两…绢十匹…
望尔恪守匠户本分,勤勉王事,勿负天恩…”
念完,把装着银子和绢布的托盘往地上一墩,
掸掸袖子,仿佛沾了什么晦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