兖州府衙后堂,
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。
知府王臻的胖脸在烛光下油汗涔涔,
眼神躲闪,不敢看堂下那堆刚从破庙废墟里扒拉出来的玩意儿。
几块扭曲变形的精铁甲片,
沾着黑灰,在青砖地上闪着幽冷的光。
两架被炸得散了架的臂张弩残骸,
弩臂断裂,绞盘崩碎。
最扎眼的,是半截制式腰刀!
刀柄上模糊的“兖州卫左所”烙印,
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满堂官吏眼皮直跳!
“王…王大人!”
周文渊的声音尖得变了调,
指着地上那堆铁证,
手指头都在哆嗦。
“这…这瓦剌探子手里,
怎会有我兖州卫的军械?!
这…这作何解释?!”
他恨不得把“你手下有内鬼”几个字刻在王振脑门上。
王臻眼前发黑,喉咙里咯咯作响,
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肥鸭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碗乱跳,
色厉内荏地咆哮:
“查!给本府彻查!
兖州卫上下,一个都不许放过!
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吃里扒外的龟儿子揪出来!
周长史,此事干系重大,
你我联名,即刻密奏王爷!”
他这会儿只想把自己摘干净,
哪还顾得上什么黑石工坊。
黑石峪,工坊深处,
血腥味混着药味。
临时辟出的“审讯室”里,
气氛比兖州府衙更冷硬三分。
被柳含烟一弩射穿大腿、
捆成粽子的瓦剌探子,
像条死狗瘫在地上。
陈石头刚给他伤口泼了把盐水“消毒”,
惨嚎声还在梁上绕。
赵铁头拎着把刚从炉膛里抽出来、
烧得通红透亮的铁钳,
在俘虏眼前慢悠悠地晃,
烤得他睫毛卷曲,皮肉滋滋作响。
“爷…爷!祖宗!我说!我全说!”
俘虏魂飞魄散,裤裆湿透,腥臊味弥漫。
“是…是兖州卫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