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”
李烜猛地回头,赤红的眼睛瞪得他一个哆嗦。
“烧!继续烧!炸光了窑,
老子再垒!炸光了坯,老子再挖土!
老子就不信,这满大海的破壳子,
就找不到一个能用的方子!”
他喘着粗气,像拉风箱一样,
目光扫过旁边一堆用油布小心盖着的、
闪烁着昂贵银白色光泽的锡锭。
那是沈锦棠动用海量金钱,
几乎刮空了兖州府周边几个州县市面上的存货,
才紧急运来的!价比黄金!
“锡工!上锡!”
李烜抓起一块沉甸甸的锡锭,
冰凉的触感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。
他冲到另一个区域,
那里几个老锡匠正小心翼翼地将融化的锡水,
浇灌进细长的、用精雕硬木制成的内胆模具里。
“给老子做薄!越薄越好!
但要均匀!不能漏!”
他死死盯着锡水在模具里缓缓凝固成形,
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“外面!外面给老子裹上瓷土!
烧!用烧瓷的法子烧它!
老子要看看,是锡皮先软,还是瓷壳先炸!
老子要这锡,替铅扛住那催命的蒸汽!”
锡匠们手都在抖。
锡熔点低,薄胎难做,极易穿孔。
外面裹瓷?
两种材质膨胀不同,
高温下极易分离崩裂!
这简直是天方夜谭!
但看着李烜那要吃人的眼神,
没人敢吭声,
只能咬着牙,屏住呼吸,
在热浪和锡腥气中,
进行着这场近乎自杀式的精密操作。
“清珞!!”
李烜的嘶吼穿透嘈杂的工场,
直冲药房方向。
他眼中布满血丝,
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“书!翻烂它!
找出能顶住铅气的东西!
能拔毒的东西!
张铁手他们…耗不起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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