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、
或凝重、或依旧带着劫后余生般茫然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。
空气里弥漫着粗粝的喘息和压抑的寂静。
李烜背对着众人,
站在那张摊开着复杂冷凝管草图、
还散落着几块锡锭样品的粗糙木桌前。
他的背影挺直如枪,
双拳紧握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,
肩背的肌肉绷紧如岩石,
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。
“人齐了。”
柳含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
带着一丝沙哑。
她最后一个踏入,
反手关上了沉重的木门,
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。
她站在门边,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短斧的柄上,
眼神锐利地扫过屋内每一张面孔。
李烜缓缓转过身。
火光跳跃下,
他的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铁青,
下颚线绷得死紧,
眼神却如同烧红的炭块,
灼热得几乎要将人洞穿!
那里面没有半分王府青睐带来的喜色,
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、
翻腾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实质的、沉重的痛楚。
他的目光,如同带着千钧重量的磨盘,
缓缓碾过堂下每一张脸,
最终定格在几个负责“玉魄坊”冷凝工序的老匠人身上。
那几个老师傅接触到李烜的目光,
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
脸上露出混杂着愧疚和恐惧的神情。
“都看到了?”
李烜的声音不高,
甚至有些低沉沙哑,
却像带着冰渣子,
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坎上。
“张铁手的手,废了!
那是给你们工坊敲打出第一根冷凝铜管的手!
是给你们饭碗的手!
现在,它像根烂木头一样吊着!
还有老刘头,王麻子…
他们躺在病坊里,
肚子绞得肠子打结,牙龈发蓝!
为什么?!”
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,
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