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伤室内,油灯如豆。
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,
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。
陈石头趴在简陋的木板床上,
后背和腰间缠裹的厚厚麻布洇出大片暗红的血渍,
脸色惨金,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。
苏清珞如同最精密的机械,
清冷的脸上不见波澜,
只有紧抿的唇线和额角细密的汗珠,
泄露着她内心的紧绷。
她刚刚完成第二次清创缝合,
正小心翼翼地用浸透了烈酒与金疮药混合液的布条,
一点点擦拭伤口边缘渗出的组织液,防止溃烂。
每一次触碰,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。
参汤被用细竹管一点点滴入陈石头干裂的唇缝,
吊住那丝微弱的生机。
柳含烟守在床边,
端着一碗温热的米汤,眼睛红肿,
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石头毫无血色的脸,
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。
工坊的夜,死寂中酝酿着风暴。
原料区那两堆焦黑的残骸如同烙印,
刻在每个人心上。
恐惧过后,是更深的猜疑和愤怒
——那些黑衣人目标精准,行动诡秘,
对工坊内部布局似乎了如指掌!
若非内鬼接应,
如何能悄无声息潜入核心原料区?!
李烜站在静伤室门外,
阴影笼罩着他冷硬如铁的脸。
眼中没有泪水,只有焚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!
石头为他挡过刀,为工坊流过血,
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这里!
而工坊内部,竟藏匿着吃里扒外的蛀虫!
这比钱禄的刀,更让他心寒,更让他狂怒!
“查!”
李烜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刀,斩破了死寂。
“掘地三尺!也要把耗子揪出来!
徐先生,含烟,跟我来!”
石屋内,灯火通明。
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。
徐文昭脸色苍白,
山羊胡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
他铺开工坊所有匠人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