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中寒芒一闪。
“等钱禄倒了,‘裕丰隆’就是兖州桐油头一份!
这三成订单,是给他赵东升提前划的地盘!
他若是个明白人,就知道该怎么选!”
她坐直身体,声音压低,带着一丝狠厉:
“告诉赵东升,货,要快!要密!
交割地点,放在城南‘福来’客栈后院!
钱禄的狗鼻子灵得很!
还有…交割时,
让他务必带上所有能证明这批桐油是他‘裕丰隆’库存的原始契单!
以防钱禄事后反咬!”
当夜,城南“福来”客栈,最僻静的天字丙号房。
烛火摇曳。
裕丰隆东家赵东升,
一个年约五旬、面容愁苦的清瘦商人,局促地坐在下首。
面前桌上,放着一盏早已凉透的茶。
他对面,沈锦棠一身素雅男装,
以“沈氏船行少东”的身份出现,气度沉凝。
“沈…沈少东,”
赵东升声音干涩,
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深深的忧虑。
“您…您开的条件,赵某感激不尽!
只是…钱禄那边…”
“赵东升,”
沈锦棠打断他,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“钱禄视你如草芥,压价抢客,
断你生路时,可曾给过你活路?
如今,路就在你脚下。
要么,抱着仓里的陈货,
等着钱禄彻底把你碾死,要么…”
她端起茶盏,轻轻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浮沫。
“接下这笔现银,
拿到工坊的长期订单,
做兖州桐油行未来的‘赵半城’!选吧。”
她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契约推到赵东升面前,
上面沈氏船行和工坊(加盖徐文昭紧急送来的印鉴)的鲜红印戳刺眼夺目。
旁边,是一个沉甸甸的、
敞开盖子的红木匣子,
里面整齐码放着五十两一锭的雪花官银!
银光在烛火下流淌,晃得赵东升眼睛发花。
赵东升喉头滚动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看看契约,看看银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