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,
公文被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实验台上,
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“不接就是现成的‘贻误军机’!
阖坊上下,立成齑粉!
钱禄等的就是这一刻!”
他胸膛剧烈起伏,如同拉破的风箱,
强行压下那口翻腾的腥甜。
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赵铁头、
暴怒的陈石头、震惊的柳含烟,
最后定格在苏清珞那双盛满忧虑却依旧清澈的眸子上。
那染铅的银针,无声地刺痛着他的神经。
匠人的命…也是命!
“接!”
李烜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,
斩钉截铁!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!
“徐文昭!!”
他厉声嘶吼。
“在…在!”
徐文昭跌跌撞撞从隔壁账房跑来,山羊胡子乱颤。
“即刻核算!一万六千斤!
原料缺口(桐油、蜂蜡、生石灰、基础油脂)!
人力缺口!银钱缺口!
精确到斤两、人头、文钱!
我要知道咱们的骨头,
到底有多硬!”
李烜的命令如同冰雹砸下。
“柳含烟!”
“李大哥!”柳含烟挺直腰背。
“军令如山!但匠人非牲口!
‘顺滑油’配方需耐湿热,给我改!
在原有‘顺滑脂’基础上,增稠!
加蜂蜡!中和硫性!
‘防锈膏’主料用桐油蜂蜡,
加生石灰粉!工艺革新我不管!
三十天!东西必须合格!但!”
李烜目光如电,死死盯住柳含烟。
“所有涉毒烟工序,防护升格!
面罩三层浸药麻布(夹活性炭粉)!
石棉手套!轮休翻倍!
每日汤药(绿豆甘草汤)由清珞亲自监督,必须灌下去!
少一人,我唯你是问!”
“含烟领命!”
柳含烟用力点头,眼中是拼死一搏的狠劲。
“苏清珞!”
李烜最后看向她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