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的声音带着哭腔,
双手将公文高高捧过头顶,
俨然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!
李烜瞳孔骤然收缩!劈手夺过!
明黄硬壳公文入手沉重冰冷。
火漆已破,展开,兵部朱红大印下,字字如刀:
“查:麓川平叛,军情如火!
南疆湿热,军械锈蚀、车轴干涩,转运艰难!
着兖州府所辖,火速筹措‘上等防锈脂膏’、‘车轴顺滑油’各万斤!
限三十日内解送军前!
兖州卫统筹,青崖镇李记工坊摊派八成!
延误者,以贻误军机论处!此令!”
万斤!各万斤!
八成就是一万六千斤!
三十日!
轰——!
一股狂暴的怒意混合着冰冷的绝望,
如同黄河决堤般瞬间冲垮了李烜的理智!
他手臂猛地扬起,
公文几乎要被他撕碎!
兵部!好一个兵部!
安远侯北征抽走了“顺滑脂”,
王振勒令“熄炉”,
如今这千里之外的麓川战火,
也要用他李烜工坊的骨血去填!
榨汁吸髓,亦不过如此!
“王振!钱禄!!”
李烜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,
双目赤红欲裂!
他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窍!
这哪里是朝廷征调?
分明是借刀杀人!
用这不可能完成的军令,
用“贻误军机”这柄尚方宝剑,
将他李烜和整个工坊彻底碾碎!
钱禄那条毒蛇,定是嗅到了“净烟”动作的风声,
将工坊的软肋(毒烟、匠人伤病)和命门(产能极限)捅到了上面!
借朝廷的势,行绝户之计!
“东家!接…接不得啊!”
陈石头闻讯冲进来,看到公文内容,
眼珠子瞬间布满血丝,枣木棍狠狠砸在地上。
“一万六千斤!
就是把俺们全剁了熬油也榨不出来!
这是逼咱们去死!”
“不接?”
李烜猛地转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