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钱禄仗着攀附权阉,
在运河沿线强买强卖,
压我丝行价格久矣!
此次联手提价,既是为侄女出气,
也是为我等出一口恶气!”
陈万金啜了口茶,接口道:
“钱禄主营绸缎,
宫缎生意更是其命脉。
生丝一断,如同掐住七寸。
他库中那三千匹宫缎的丝料缺口,
按新价需现银近二十万两。
三日内…哼,除非他去抢内承运库!
只是…”
他看向沈锦棠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。
“钱禄背后毕竟是王公公,
若他狗急跳墙,动用官面手段强压…”
“官面?”
沈锦棠嗤笑一声,放下酒盅,
葱白指尖点了点窗外运河上悬挂“沈”字旗的几艘大粮船。
“北境战事吃紧,
安远侯大军粮草转运,
如今泰半要走我沈家漕船!
王振此刻动我?
他敢让前线数万将士饿着肚子打仗?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厉。
“至于钱禄…他若敢用强,
我江南丝行便断供三个月!
让整个北地的绸缎庄都给他陪葬!
看王振是保他这条敛财的狗,
还是保北境的军心!”
胡、陈二人对视一眼,
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叹服。
这沈家庶女,手腕心计,当真了得!
借势军国,以商制商,狠辣精准!
“侄女放心!”
胡世安拍案。
“三日内,钱禄休想从江南买到一两平价生丝!
他若真凑出那二十万两…”
老狐狸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正好按侄女吩咐,
咱们转手就‘卖’给扬州庆丰隆!
庆丰隆的东家,
可是早对钱禄独霸宫缎生意不满了!
价钱嘛…自然比给钱禄的‘友情价’,
再高三成!”
三人相视,举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