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声音清晰:“投料!”
旁边匠人立刻将一大筐切好的萝卜块倒入灶上架着的巨大铁锅。
滚烫的锅底瞬间发出“滋啦”的爆响!
水汽蒸腾!
仅仅片刻,萝卜块便染上了诱人的焦边!
这火力,比寻常柴火猛了何止数倍!
“神了!真神了!”
几个负责伙食的老厨娘看得目瞪口呆,啧啧称奇。
“这蓝火苗,没烟没灰,
烧菜快得吓人!
省了多少柴火功夫!”
“省柴火?”
旁边监督的陈石头抱着枣木棍,
瓮声瓮气地哼道。
“这是‘轻气’!金贵着呢!
东家说了,非大灶急用,不得轻动!
谁要是敢偷开阀门玩火…
老子打断他的腿!”
他凶狠的目光扫过四周,
匠人们无不凛然。
轻气灶旁三步之内,
除了操作学徒和柳含烟,无人敢近!
李烜独自登上新筑的瞭望台。
这是整个黑石峪的最高点。
初春的风带着料峭寒意,
卷动他靛青色的袍角。
放眼望去——
脚下,黑石峪工坊如同一个初具规模的原始工业小镇。
石墙环抱,屋舍俨然。
开采区人声鼎沸,分馏塔蒸汽升腾,
熬脂区捶打声沉闷有力。
更远处,新开辟的窝棚区炊烟袅袅,
那是匠人们和留下的流民家属的居所。
孩童的嬉闹声隐约传来,
与工坊的轰鸣交织在一起,
竟谱出一种奇异的、
生机勃勃的乐章。
然而,当他的目光越过工坊的烟火,
投向东南方遥远的地平线时,
那点暖意瞬间被冻结。
冬雪化尽,大地裸露。
黄河肆虐过的广袤平原,
如同被巨兽撕裂的伤口,依旧触目惊心!
浑浊的水洼星罗棋布,
折断的枯树东倒西歪,
被泥沙半掩的村落废墟如同大地上的疮疤,
在初春稀薄的阳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