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长史大人,”
李烜声音沉稳,条理清晰。
“王爷心系苍生,草民感佩!
‘黑金水’(沥青)确具粘稠坚韧、
遇水不散之性,
用于封堵小型渗漏、加固堤坝缝隙,
乃至铺设道路,皆有效验。
然…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凝重。
“黄河决口,水势滔天,
浊浪裹挟泥沙,冲击之力何止万钧!
寻常‘黑金水’,遇此巨力冲刷,
恐难持久,或被急流撕裂卷走!”
他顿了顿,迎着顾宪言审视的目光,
继续道:
“若欲用于堵口,需特制‘稠化’配方!
需混入石粉、细砂乃至麻絮等物,
熬炼成膏,使其粘性倍增,韧性更足!
且…需趁滚热之时倾入决口,
方能与堤土快速粘合!
此法…风险极大!
热膏遇水,蒸汽爆冲,
稍有不慎,非但无功,反伤人命!”
最后,他斩钉截铁:
“草民不敢妄言必成!
若王爷信重,愿领命,
于工坊附近寻一小型溃堤或深沟,
先行小规模试验!
成与不成,效用几何,
皆如实禀报王爷!
绝不敢有半分欺瞒!”
一席话,不卑不亢,
既点出了可行性,
更强调了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,
最后提出了稳妥的试验方案。
滴水不漏!
顾宪言眼中闪过一丝激赏。
这李烜,不似寻常商贾那般唯唯诺诺或夸夸其谈,
反而条理清晰,务实审慎,
更难得有一份担当!
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