峪口的寒风裹挟着血腥与焦臭,
吹不散墙头山民们震天的欢呼。
赫连铁那柄标志性的鬼头大刀,
连同他那颗被愤怒和恐惧扭曲的头颅,
被陈石头的枣木棍砸得稀烂,
尸身连同数十具马匪尸体一起,
被愤怒的山民拖到峪口外,
点了把野火烧成冲天黑烟。
残存的几十骑马匪,
如同丧家之犬,丢盔弃甲,
亡命般遁入摩云岭的莽莽山林,
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兵器和垂死战马的哀鸣。
新筑的石墙上,血迹未干,烟熏火燎的痕迹触目惊心。
匠人们相互搀扶着包扎伤口,
妇孺们从库房堡垒中涌出,
抱着劫后余生的亲人嚎啕大哭,又哭又笑。
赵伯带着一群青壮山民,
正帮着清理战场,
收缴还算完好的弯刀皮甲。
陈石头拄着沾满红白之物的枣木棍,
站在最高处,喘着粗气,
赤红的眼睛扫视着狼藉的战场,
胸膛剧烈起伏,如同刚搏杀完的猛虎。
这一仗,工坊死了七个兄弟,
伤了三十多个,山民也折损了十几个,
代价惨重,但终究是守住了!
李烜站在被滚烫“黑金水”和鲜血浸透的墙头,
目光却越过欢呼的人群,
越过冒烟的尸体,死死钉在溪边洼地那座新炉上。
炉体在寒风中沉默矗立,
盘绕的紫铜冷凝管反射着冰冷的光泽。
他紧握在手的,是那枚粗糙的铜钥匙,
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
提醒着他炉在人在的誓言,
更提醒着他裂解炉里未竟的凶险与希望!
赫连铁只是爪牙,钱禄那老狗还在兖州府城磨牙吮血!
喘息的时间,是用命换来的,一刻也不能浪费!
“清点伤亡!救治伤员!
加固所有破损!埋锅造饭!
让大伙吃顿热乎的!”
李烜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,压下了混乱。
“石头,带护卫队,给我盯死摩云岭方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