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文炳的回信如同破开浓云的惊雷,
带着京师清流的怒火与决心,
狠狠砸在黑石峪工坊的石基上。
徐文昭捏着那封被汗水浸透的信笺,
山羊胡子激动得直翘,
仿佛握着斩向钱禄的尚方宝剑。
陈石头更是咧开大嘴,
枣木棍杵得地面咚咚响,
恨不得立刻杀进兖州府,
把姓钱的肥猪拖出来剁了。
“东家!动手吧!
刘大人那边都搭好戏台了!
咱这就把万利商行的烂账、
赵三水的口供、还有那‘混江蛟’李魁的踪迹,
一股脑捅出去!
让姓钱的吃不了兜着走!”
陈石头眼珠子赤红,战意沸腾。
徐文昭也用力点头,眼中寒芒闪烁:
“不错!证据链已初步成形,
此刻正是发动雷霆一击之时!
钱禄勾结赫连铁、图谋工坊,更是铁证如山!
数罪并罚,吴道宏也保不住他!”
李烜站在石基边缘,
望着工坊内外在《防疫三字谣》约束下顽强燃烧的点点灯火,
深秋的寒风卷起他青布袍的下摆。
刘文炳的信带来了希望,
却也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
在他心头漾开更深的涟漪。
钱禄这条盘踞多年的地头蛇,
王振在兖州的爪牙,
会如此轻易地引颈就戮?
他之前面对王振勒索时的“隐忍”,
仅仅是因为工坊有安远侯的手令护身?
太顺了…顺得反常!
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,
如同冰冷的藤蔓,悄然缠紧了他的心脏。
“再等等。”
李烜的声音低沉,压下了石基上的躁动。
“蛇打七寸,一击毙命!
钱禄在兖州经营多年,根深蒂固。
刘大人虽刚直,但王振势大,
扳倒钱禄非一日之功。
我们这边…必须确保万无一失!
徐先生,你立刻将赵三水的口供原件和‘混江蛟’李魁的藏身线索,
誊抄一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