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禄埋下的毒雷被李烜用“狸猫换太子”的狠招,
无声无息地踢回了黑暗角落。
那几坛底层混入“黑油”的无影油和那箱被塞了霉芯的明光烛,
被柳含烟带人小心翼翼地从贡品堆里甄别出来,
重新封好,深藏在工坊最隐秘的夹壁里,如同蛰伏的毒蛇。
而替换上去的,是品相更加完美无瑕的顶级货色
——油液澄澈得能当镜子,
蜡烛白得像新雪,
灯芯均匀挺括,散发着清冽的蜡香。
李烜要用这无可挑剔的“贡品”,
把王振架到最高的火堆上烤!
然而,当第二日清晨,
徐文昭拿着誊写好的贡品清单来找李烜签字用印时,
这位曾经的迂腐秀才,
却站在库房门口,
望着那排列整齐的白瓷坛和樟木箱,
眉头紧锁,山羊胡子无意识地捻着,
一瞬间陷入了某种巨大的挣扎。
“东家,”
徐文昭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贡品…真的就这么送走了?”
李烜正在检查最后一批蜡烛的封装,
闻言头也没抬:
“嗯。最好的都换上去了,
万无一失。”
“万无一失?”
徐文昭猛地提高了声音,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昨夜库房之祸,就在眼前!
若非我们早有防备,
此刻送走的便是催命符!
钱禄能买通护卫一次,
就能买通押运的胥吏、宫中的小太监第二次!
路途迢迢,变数无穷!
到了京师,进了内库,
王公公只需随意挑出一坛油、
一支烛,说它‘冒了烟’、‘燃得歪’、‘有异味’,那就是铁证如山!
咱们百口莫辩!
届时,安远侯的手令也护不住我们!”
李烜手上的动作一顿,缓缓直起身,
看向徐文昭。
库房昏暗的光线下,
徐文昭的脸色有些发白,
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却不再是书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