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铺着防潮油纸的樟木箱里,
如同等待献祭的圣物。
“东家…都备好了,验了三遍,绝无问题。”
柳含烟将最后一箱蜡烛封好,
走到李烜身边,声音带着疲惫,却异常坚定。
李烜看着库房里这堆耗费了工坊最后一点元气、
价值远超那“恩典价”的贡品,眼神冰冷。
他点点头,对徐文昭道:
“徐先生,按计划,通知府衙,明日巳时,准时交付!”
消息如同长了腿,瞬间传遍了青崖镇。
“听说了吗?
李记工坊真把王公公要的油和蜡烛备齐了!
还是最好的!”
“啧啧,一百斤无影油,
一千支明光烛啊!那得多少银子?
一两一斤?三文一支?
亏到姥姥家了!”
“有什么办法?那可是王公公!
阎王叫你三更死,
谁敢留人到五更?
李东家…这是破财消灾啊!”
“破财?我看是喂狼!
喂了也未必能消灾!”
镇上的议论,充满了同情、惋惜和深深的无奈。
镇西,一座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宅院内。
钱禄斜倚在铺着厚厚锦垫的紫檀木榻上,
听着心腹管事的汇报,
那张保养得宜的胖脸上,
露出阴毒而得意的笑容。
“好!备齐了?还是最好的?哈哈哈!”
他捻着腕上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,
笑声如同夜枭。
“李烜啊李烜,
你以为把东西做得漂漂亮亮,
就能讨得王公公欢心?
就能躲过这一劫?天真!”
他眼中寒光一闪,
压低声音对心腹道:
“都安排好了?”
心腹管事凑近,
声音如同毒蛇吐信:
“老爷放心!
库房那两个暗桩,今夜子时换防,
有半刻钟的空档!
‘黑油’(一种极粘稠、颜色与无影油相近的劣质矿物油)和受潮的棉线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