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峪的风,裹着深秋的寒意和铁器的腥气。
府衙“停工整顿”的勒令如同冰冷的枷锁,
悬在工坊上空。
可李烜眼中那团火,烧得更凶了!
“万利铁行”的胡掌柜看着徐文昭递上的、
几乎掏空工坊家底的银票,
又看看那采购单子上“闽铁三千斤!
要能打刀的上品!”的字样,
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李东家…这是要…打刀造反?”
胡掌柜胖脸上的肉都在哆嗦。
“放屁!”
陈石头眼一瞪。
“俺们东家要造的是炉子!
能扛天雷地火的炉子!赶紧备货!”
峪里深处,孙老蔫带着仅剩的几十号匠人,
抡圆了铁锤钢钎,
叮叮当当地凿击着裸露的坚硬青石岩壁。
碎石飞溅,火星四射!
“给老子凿!
凿出能当砧板的整石料!
要最硬最厚的!”
孙老蔫的吼声在山谷回荡。
他们要在那片炸出来的焦黑深坑上,
打下最坚实的根基!
临时搭起的“病房”毡棚内,
药味浓得化不开。
油灯的火苗在苏清珞深蓝的裙摆上投下摇曳的光影。
她跪坐在柳含烟铺着厚厚皮毛的草榻边,
小心翼翼地揭开她后背的绷带。
狰狞的灼伤创面暴露出来。
大部分水泡已经干瘪结痂,
呈现出暗红色,边缘还有些红肿。
最严重的几处,痂皮很厚,
颜色深褐,紧紧附着在皮肉上。
“忍一忍。”
苏清珞声音清冷,
手上动作却极尽轻柔。
她用煮过放温的、
浸泡了清热解毒药汁(黄连、金银花、蒲公英)的细麻布,
一点点浸润、软化那些坚硬的厚痂。
再用消过毒的银质小镊子,
极其小心地剥离边缘松动的痂皮。
“嘶…”昏迷中的柳含烟无意识地抽了口气,身体微微颤抖。
苏清珞立刻停手,
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