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,卷起一路尘土!
草棚内,油灯昏暗。
徐文昭一把掀开充当桌案的厚木板,
露出下面一个锁着的旧木箱。
他掏出贴身钥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开锁,掀盖!
里面没有金银,
只有一摞摞码放整齐的账册、
文书、工坊各项工艺的原始记录,
还有…那本记录着爆炸现场每一个细节、
沾着油污与黑灰的勘察笔记!
他如同最虔诚的信徒,
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本厚厚的笔记,
又抽出几卷关键的账册和工艺记录。
最后,目光落在箱底那份被摩挲得有些发旧、
盖着安远侯柳升私印的军令批文副本上
——“‘顺滑脂’效用甚佳,
着即再征调一千斤!
限半月内解送大同镇军前!
延误者,军法从事!柳升。”
“祥瑞?”
徐文昭看着那鲜红的印鉴,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
带着决绝意味的弧度。
“好!好一个‘祥瑞’!”
他猛地将厚笔记、账册、工艺记录重重拍在桌案上!
震得油灯火苗疯狂跳跃!
他一把扯过一沓最好的宣纸(本是备着誊写重要契约),
铺开!抓起那支笔锋锐利的狼毫,
饱蘸浓墨!
墨汁滴落,
在宣纸上洇开一小片不规则的乌云,
如同此刻笼罩工坊的阴霾。
徐文昭深吸一口气,
胸中那股悲愤之火与圣贤书中的浩然正气轰然交融!
他不再犹豫,笔走龙蛇,力透纸背!
一个个铁画银钩、饱含激愤与力量的字迹,
如同出鞘的利剑,狠狠刺向纸面!
《为青崖镇炼油工坊辩诬疏》
臣,兖州府青崖镇生员徐文昭,
泣血顿首,冒死陈情:
“妖器”之诬,甚嚣尘上,
实乃构陷忠良、
阻挠利国新器之毒计!
一辩“妖器”之诬:
工坊所出“明光油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