溜圆。
“忘了当初快饿死的时候,
是谁给你饭吃了?”
那叫王麻子的匠人吓得一哆嗦,哭丧着脸:
“石头哥…不是俺忘恩负义…
实在是…家里婆娘抱着娃哭啊!
说…说工坊弄妖法…
要遭雷劈…俺…俺怕啊!”
他用力挣脱陈石头的手,
头也不回地扎进暮色里。
短短三天,新招募的流民工匠跑了大半!
连几个从青崖镇带出来的老伙计,
也顶不住家里婆娘哭天抢地的压力,
红着眼眶来辞工。
原本热火朝天的筑墙工地,
肉眼可见地冷清下来,
只剩下稀稀拉拉几十个身影,
士气低落,干活都透着股提心吊胆的劲儿。
“东家!这样下去不行!”
陈石头一拳砸在充当临时桌案的原木上,
震得上面的图纸跳了跳。
他虎目含泪,又急又怒。
“那帮没卵子的怂货!听风就是雨!
工钱都不要了就跑!墙还怎么砌?
炉子还怎么造?
沈家的单子…安远侯的军令…”
他不敢再说下去。
李烜靠坐在铺着厚厚皮毛的简易木榻上,
后背垫着软枕,脸色依旧苍白,
但眼神却沉静得可怕。
他听着徐文昭低声汇报着流失的人手和外面愈演愈烈的流言,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一块冰冷的、带着棱角的铁矿石。
“妖术?天谴?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
带着一丝讥诮。
“这风…来得可真快,真巧。”
“绝非偶然!”
徐文昭放下手中的名册,
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流言源头难查,但传播如此之快,
定有人推波助澜!
工人恐慌离职,背后也有几家本地作坊在偷偷高价挖人!
尤其是…牛扒皮那个远房侄子开的木器坊!”
“牛扒皮?”
陈石头一愣,“那老王八蛋的油坊不是早被咱们挤垮了吗?还有力气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