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蓝色的药膏如同万载寒冰覆上伤口,
刺骨的冰凉与火辣的灼痛交织,
瞬间撕扯着李烜的神经。
他身体猛地弓起,
喉间爆发出野兽般的闷吼,
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额头的绷带,
后背肌肉因剧痛而疯狂痉挛,
新换的麻布绷带迅速被渗出的淡黄色组织液和丝丝血水染透。
“忍!”
苏清珞的声音清冷如冰,
双手却稳如磐石,
死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。
“毒在腠理,非此猛药不可拔!
忍过去便是生路!”
剧痛如同潮水,
一波波冲击着李烜濒临崩溃的意识。
他死死咬住后槽牙,
牙龈渗出血腥味,眼前阵阵发黑。
不知过了多久,
那冰火交煎的酷刑才缓缓退去,
留下一种近乎虚脱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他瘫在草褥上,如同离水的鱼,
只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。
七天后。
后背的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,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。
但敷着冰蓝色药膏的创面,
边缘的红肿已明显消退,
渗液变得清亮,
那股淡淡的腐败气味被浓烈的药草清香取代。
毒火,终于被这猛药暂时压了下去。
李烜拒绝了陈石头背他的提议。
他咬着牙,在陈石头和另一个匠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,
一步一挪,艰难地走出了那弥漫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毡棚。
深秋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他眯起眼,看向那片被沙土半掩的焦黑炼狱——裂解炉爆炸现场。
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浓烈的硫磺、焦糊和未散尽的血腥味。
巨大的炉体如同被巨兽啃噬过,
扭曲变形的粗铁箍狰狞地刺向天空,
厚陶缸的碎片散落一地,
被高温熔融后又凝固,
泛着诡异的琉璃光泽。
地上覆盖着厚厚的黑灰,
踩上去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
那是油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