粘稠的黑血喷溅在苏清珞深蓝的裙裾上,
那刺鼻的硫磺焦糊味混着血腥,
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神经。
“毒火攻心!油毒入肺腑!”
她的声音尖利如裂帛,
素手翻飞,银针带着颤音扎入李烜胸口要穴。
指尖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剧毒侵蚀下艰难搏动,
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像踩在悬崖边缘。
“犀角地黄散!热水化开!快!”
她将压箱底的药包塞给陈石头,
声音嘶哑。
陈石头连滚爬爬冲向火塘,
手抖得几乎打翻水壶。
毡棚里死寂,
只有柳含烟无意识痛苦的呻吟,
和李烜拉风箱般艰难的喘息。
油灯火苗疯狂跳跃,
将苏清珞沾满血污的脸映得忽明忽暗,
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,
是冰封的湖面下汹涌的恐惧。
***
三天。如同在刀尖上熬过三年。
李烜后背敷着厚厚的“玉露冰蟾膏”,
墨绿药膏下,
焦黑的皮肉边缘开始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,
散发着药草与淡淡腐败混合的怪味。
他大部分时间昏沉,
偶尔被剧痛激醒,
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,
汗水浸透身下草褥。
每次呛咳,都带出带着黑丝的暗红血沫。
苏清珞日夜守候。
衣不解带,眼窝深陷,
眸中的清冷被血丝和疲惫取代。
她用浸了药汁的细麻布,
一遍遍为他擦拭额头滚烫的虚汗,
撬开他紧咬的牙关灌下苦如胆汁的汤药。
指尖触碰他滚烫的皮肤,
感受着那顽强搏动的生命力与汹涌的毒火激烈拉锯。
“李大哥…撑住…”
她低语,声音干涩。
“你说过…要烧穿这天…
照亮这地的…你说过的…”
这话是说给他听,更像说给自己听,
是支撑她不倒下的唯一信念。
徐文昭熬红了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