泄压阀那撕裂夜空的咆哮终于停歇,
青白色的毒火与刺鼻的硫臭被深秋的寒风裹挟着,
渐渐消散在漆黑的山坳里。
冷却蛇管出口,那“滴嗒…滴嗒…”的油滴声,
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,
如同劫后余生者微弱的心跳。
柳含烟捧着那只盛着初凝裂解油样的瓷瓶,
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,
小脸白得像刷了一层石灰。
李烜站在她身旁,
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,
紧贴在皮肤上,冰冷粘腻。
他死死盯着那重新紧闭的泄压阀口,
又看看压力计上正极其缓慢回升的朱砂水柱,
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,
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
缓缓沉回原处。
“没…没事了?”
沙坑边缘,一个年轻匠人颤声问,
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阀…阀嚎住了!炉子…扛住了!”
陈石头粗重的喘息着,
抹了把脸上混合着冷汗和沙土的污渍,
咧开嘴,想笑,却比哭还难看。
徐文昭紧绷的身体晃了晃,
被苏清珞一把扶住。
他望着沙坑底部那尊在昏黄灯光下沉默的巨炉,
又低头看看手中那本被攥得皱巴巴的《易经》,
口中喃喃:
“履霜…履霜…幸而…幸而…”
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声音发飘。
柳含烟长长舒了一口气,
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,
腿一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她低头看着瓷瓶中清澈的油样,
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首次成功的微弱喜悦交织,
刚想递给李烜:
“李大哥,你看这油…”
“小心——!!!”
李烜的嘶吼如同炸雷,
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绝望,猛地炸响!
他并非看向柳含烟,
而是死死锁定在巨炉“铁脑壳”与厚陶釜身连接处,
一个毫不起眼的铆接点!
识海中,《万象油藏录》的警